“禀夫人,大人说众宾客皆在,您必须去一趟,周全他的颜面,也让新夫人得以名正言顺。”
我冲那小厮大叫:“没看见我娘亲不舒服吗?什么新夫人,我娘亲还活生生站在你眼前呢!”
娘亲猛然咳嗽了几声,“阿梨,莫要动气。”
她终究还是起身梳妆,去了前厅。
江清宁一身嫣红嫁衣,头上插满了鎏金凤冠,比之正室的礼仪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娘亲与爹爹四目相对,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我嫁与你的时候,何曾有过这等场面?”
而爹爹只是压低了声音。
“瑶娘,毕竟清宁是郡主,名分上本就委屈了她,这些繁文缛节,自然是要弥补上的。”
当着众人的面,娘亲端起了郡主的妾室茶。
江清宁却不偏不倚,将那茶倒在了娘亲的衣服上。
湿漉漉的衣衫贴着娘亲笨重的孕肚,被众人瞧了个遍,是极大的羞辱。
我刚要冲上去替娘亲出头,却被她摇头制止。
江清宁笑容明媚,“夫人身子重,日后照顾将军的事,本郡主定会替你分忧解劳,夫人也可好好休息了。”
拜堂之前,爹爹曾找到娘亲。
“清宁纯善大义,我对她不过是怜惜之情,与她喝一杯交杯酒就出来,绝不过夜。”
娘亲反问他:“十年时间,一个纯善大义的女子,是如何在暴虐残酷的土匪窝中活下来的?”
十年前的江清宁,或许是纯善大义。
但十年后,爹爹在土匪窝找到她时,她不是唯一的女子。
却是时间最久的。
那一,爹爹喝醉了喜酒,并没有履行诺言。
揽月阁的烛火已经熄了。
而娘亲的眼泪也打湿了枕头,我蜷缩在她身旁,直到天亮。
翌日,爹爹面色愧疚地来给娘亲道歉。
“瑶娘,清宁她昨夜梦魇了,不能离开人,实非我有意。”
娘亲不会他,他心虚地俯下身,听了听她的肚子。